水川

【铁虫】　当你离去

　　短篇一发完，本篇没有角色死亡，两个人也好好的在一起，请大家放心O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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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曾想过，那些为你所爱的人事物终将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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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他们俩人解决了一次特别困难的任务，那个夜晚就必定是宁静的。

 

　　沐浴完毕的Peter钻进被窝，在Tony的臂弯里左右蹭了下找到了舒适的位置，还得小心翼翼地不压到对方接近心口位置的新伤，男人的左手自然地环过青年的腰肢，右手则扣住了他压在被单上头的手背，他摩娑着Peter手腕上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在任务开始没多久时弄上的，要是他没有及时顺着对方的动作向后退，那一次的袭击大概会直接带走他条手臂，而不是只有一道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就连他的蜘蛛治愈能力也无法帮忙长出一只完整的手来。

 

　　平时话多的年轻英雄一直保持着静默，视线来来回回地顺着男人的拇指移动，一时之间昏暗的寝室里就只有两人和缓的呼吸声填充了空气中的宁静，这让Peter没来由地感到心安，这份体温这份触觉都是如此真实，他甚至可以感觉到Tony的吐息略过自己的发顶，还有身下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他眨了眨眼，微微挪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肩窝，几个小时前心底汹涌的焦虑以及惊慌在这份无言中缓缓地溶解了，被一股温暖的踏实感重新填满、取代，嗅闻着Tony身上飘来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香气，Peter喟叹似地轻吐了口气，与他交缠的手指忍不住微微收紧。

 

　　「Peter……」

 

　　男人耳语般地轻唤着他的名字，好像稍微提高一点分贝就会破坏了什么似的那样轻柔，而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握了握对方的手，无言地回应着对方的呼唤。

 

　　「Peter，总有一天……」对方顿了顿，就算是轻喃般的低语Peter也从中听出了一丝怅惘和苦涩，他微微抬起头，对上了男人乘载着整个银河般闪烁的深邃眼眸：「总有一天我一定会……」

 

　　「我知道的。」他同样温和地开口回应，声线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但他知道对方能听清他的每一字每一句：「虽然不喜欢……可是我想过这件事的，在和你交往以前就想过了……」

 

　　──要是Tony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Peter在许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思考过，两人的年龄差距是个无法改变的现实，而他们的身分伴随着多大的风险Peter也非常清楚，就算他再怎么乐观也好，他也不是可以完全无视这种事情的傻小子，他常常说自己想要成为能和Tony并肩的人，所以他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世界可能带来的悲剧？只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选择去相信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选择用爱去拥抱伤痛。

 

　　「我想过的……要是这种事发生了以后我该怎么办。」Peter再次垂下脑袋，目光回到了两人紧扣的手上：「以前我觉得我一定会伤心到不行的，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就会想哭，也可能是因为我想得太巨细靡遗了……」

　　他苦涩地轻笑了声：「我只要想到你会被放入棺木之中……然后我得去参加丧礼，看着那个我深爱的人永远沉眠，以后只能够探望写着你的墓志铭的碑石、我就想哭……害怕得不敢往下想，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感觉到男人微微绷紧了身躯，青年窝在暖被里的手抚慰似地重迭在对方环绕在自己腰间的臂膀上：「可是我知道那样是不行的，我可是TonyStark 的恋人啊，我怎么能这么脆弱……就算哭泣也好，伤痛也好，你带给我的记忆才不是那么容易抹灭的，你这么努力地守护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要是我一辈子就沉浸在悲伤之中，而不去看你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美好就太对不起你了不是吗？」

 

　　「我想我还是会哭的……就让我消沉个几天？这点时间你还是愿意给我的吧？」他说着，抽开了被对方紧握的手，转而用指尖在Tony的掌心上来回轻点：「我会哭得很伤心，一次就把所有眼泪哭干，然后……我会看到路上的小猫，看到盛开的花，看到人们温暖的笑容，接着、我会想起你，想起你是怎么保护这一切的，然后我会再次站起来，继续延续这份使命……」

　　「每天我还是会穿着战衣去巡逻，傍晚就到你的墓地里去看你，告诉你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路上我会遇到其他的人，可能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看见我会特别兴奋，大喊着『那是蜘蛛侠！』然后跑过来找我要签名，她还会问我在做些什么，而我会告诉她我正在探望你……」

 

　　他轻咳了几声稍微提高音阶模仿着小女孩的口吻：「『这个人是钢铁侠对吗？』她会这么问我，然后我会说『是的。』，她还会要求我告诉她你的故事，而我就会把每一件我所记得的事情都告诉她……最后她也会变成你的粉丝，然后我们会约好每个礼拜都要来为你献花，她还会画一些很可爱的涂鸦送给你。」

 

　　「Peter……」Tony无奈的语调中参杂上一丝笑意，也许是觉得他实在是想得太远了些，又或是觉得这并不会发生，但Peter并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这么想。

 

　　「我是认真的……你看，这样就算你的躯体不在了，TonyStark 这个人却会永远留在大家的记忆里，」Peter说着，谨慎地向下挪了挪脑袋将耳朵底在男人的胸口上，听着温热的胸膛底下传来的心跳声：「小女孩会把我告诉她的故事跟她的家人和朋友说，也许有一天她还会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来到墓园里，然后我会和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他们也会央求我再跟他们说一遍你的故事，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呢，有一天就会有个中年人就会来告诉我『嘿，我也是钢铁侠的粉丝！他真的很了不起。』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会知道你的故事啦，你的精神也会这样不断地流传下去……」

 

　　「然后有一天……」Peter抬起目光，对着男人专注的视线露出温柔的微笑：「我会很骄傲地告诉你，我好好的保护了你托付给我的世界，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去找你了。」

 

　　Tony也微微扬起嘴角，焦糖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看起来要比平时还要更加闪烁，他在Peter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下，还在Peter腰上的手更收紧了些：「那我一定会跟你说……身为你的恋人，你让我感到很骄傲。」

 

　　Peter开心地笑了，窝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落在额上的温热。

 

　　「我也想过，要是你……」Tony保持着贴在Peter身上的姿势轻声低喃，唇瓣四有略无地不断擦过青年额头的那一小块肌肤：「我想我大概比你更讨厌想象这个……那简直让我想吐，你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又怎么能……我又为什么没办法阻止呢？」

 

　　Peter听出了Tony口吻中那难以察觉的自厌，和嗓音微微的颤抖，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要有大把的日子可以挥洒你的活泼热情，直到这双手长满了皱纹才对……」男人仔细地用指尖一遍遍触摸着Peter的手指，像是试图抚平什么看不见的皱褶：「我会想要诅咒这个世界，怎么能就这样把你带走？你这么热爱生命，这么善良，怎么能有人这么残忍地夺走你……你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被牺牲的那个人……」

 

　　如此直接而诚心的赞美让Peter微微红了脸，耳尖都有些发热，同时也为对方语调中鲜明的哀伤而心疼，但他还是一言不发，打定主意让难得倾吐心事的恋人好好整理自己想说的话。

 

　　「但是我也知道，你的爱不会被抹灭，不论是对这个世界的……还是对我的。」他低语着，再次轻轻地吻住Peter的额心：「我知道要是我不振作一点你是不能放心的──你还留着你深爱的世界呢，我会继续为你保护这个让你诞生成长的地方……结束工作之后，我也会去你的墓地里找你，告诉你今天的纽约有多么美好，你托付给我的我仍然好好地为你守护着，然后为你买上一大束的鲜花，让花摆满你的墓碑……就算你的躯体已经逝去，我也要让你留下来的永远鲜活、灿烂，就像你在我的记忆中那样──阳光般的笑脸、总是乐观的精神……」

 

　　「也许我会去创建一个孤儿院，里头会有许多像你这样，就算在困境中也会努力微笑的孩子，里面说不定也会有好几个Peter，甚至像你一样有着褐色的小鬈发和眼睛……」Tony将下颔轻抵在Peter的头顶上，稍微捏了捏他的腰侧：「但是他们都不会有你好看的，每个周末我都会去院里探望那些小孩……然后我会和他们说故事，有关一个叫做Peter的男孩的故事，那个男孩善良又勇敢，是个值得他们景仰的英雄，不管有没有蜘蛛侠的战衣。」

 

　　「等到他们长大，这一段故事也会伴随着他们离开孤儿院，陪伴他们度过生命中的难关，他们甚至还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呢。」Tony轻轻地笑了，随后喟叹似地吐了口气：「最后、我也会告诉你，我没有放弃，我很好的守护了你深爱的一切，这个世界……还有我自己。」

 

　　Peter扬起嘴角，笑容虽然温暖但又有几分苦涩，他稍微退开身子，虔诚地在Tony的嘴角轻轻地吻着，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吻平那上头的皱纹似的。

 

　　「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也会跟你说，身为你的恋人，我真的非常非常骄傲。」

 

 

　　一直想写一方死亡后另外一人会怎么样面对恋人的死亡的文章，但又舍不得真的刀下去，所以写了这篇XD终于考完试了我可以开始更新了<3

　　预计明天更女校，这篇在我这里扣留了好久啊对我的联文伙伴感到抱歉><

 

　　希望大家喜欢这次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