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Hero
#CP味極低但还是打了Tag(←
#终于考完试了(愉悦)
Peter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眨着清亮的眼睛紧盯着为他利落处理伤口的医生，尽管看着那细细的手术针穿过自己沾染血渍的伤口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但如果抬起头就必须面对Tony．Stark彷佛能杀死人的锐利视线……Peter宁愿继续看着针线缝合皮肉。
Peter觉得有些委屈，他不过是一如往常地荡着蜘蛛丝穿梭在水泥丛林之间，然后在晃过艺术博物馆时逮住了正要犯案的秃鹰，一切本来都很顺利──直到犀牛人和奥托博士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三位罪犯和他有过数次交手，Peter相当有信心能再次将他们绳之以法，但同时面对三个敌人对他而言显然还是过头了，四面八方几乎同时而来的攻击还要分心护着路人安危让他受了点小──好吧，是重伤。
意识到再不求援很可能就会死的事实时，Peter连忙拨通了Tony给他的通讯器发出求救讯息，然后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幻视和钢铁侠便出现在皇后区上空，将这三个为非作歹的家伙轰得透彻。
说真的能再看到钢铁侠Peter还是很开心的，他心底的兴奋与愉悦几乎让他忘记自己多处挫伤、侧腹上开了口还有腿骨骨折的疼痛，但一看见Tony卸下面罩后那张写满愤怒的脸孔后，钻心的痛楚在瞬间便回到了他的神经处理之中。
“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等到护士将处理好伤口的Peter送进单人病房安顿后，这期间一直压抑着不作声的Tony终于开了口，语调中是含有关切意味的恼怒：“一个人单挑三个凶狠的罪犯？天啊蜘蛛男孩，”他勾了勾嘴角，扬起不带笑意的浅笑：“你的‘勇气’真让我惊讶。”
“Mr. Stark、我只是──”
“我给你的通讯器可不是摆好看用的，也不是为了让我去替你收尸用的。”男人不客气地打断了少年急躁的辩解，微微瞇起焦糖色的眼睛逼着Peter将剩下的话掐断在喉间：“有状况就‘立刻’通知我，听的懂吗？”
Peter垂下眼睑，有些难受地点了点头，抿着嘴没能再说出一字一句去反驳。也许是他这副模样实在显得太无辜，他听见Tony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你尽力了……听说你保护了很多路人？”
他再次点点头，这也是为何Peter会受重伤的主要原因，他们的混战弄倒了一旁正在修缮的大楼的鹰架，Peter在那些钢筋砸死路人前及时撑住了它，而奥托的机械爪就在那个当下狠戾地朝他甩去，他有两个选择，扔下钢筋任由它砸在下方惊慌逃窜的人们头上，或是就这样硬吃下奥托的那一击让民众逃生。
──Peter选择了后者。
“你做的很好、只限于这一点！”当他难掩开心地抬头看向Tony时，对方立刻竖起食指阻止他兴奋过头：“但就你弄得满身伤差点送命这点来看，你还是太不成熟了。”
床垫微微下沉了些，Peter盯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左臂不敢去看坐在身畔的男人，对方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肩膀─也许是怕弄痛他的伤口─，拇指安抚性地摩娑了几下：“孩子，你是蜘蛛侠没错，但你也是Peter．Parker，而Peter只是个高中生，你做的够多了，你可以依赖我们。”
“我、我知道的，Mr. Stark！我知道这次我大意了，我打败过他们，所以我有点──怎么说、错估了他们的能力，对、错估了，我没想到他们合力会这么棘手，这是我的错，但是──”他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坚定地看向Tony，他知道相较于钢铁侠，蜘蛛侠成为街头英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经验不足又年轻，Peter了解Tony只是在关心，却不希望对方用这些论述去评断他的本事：“我也必须学会面对这些困难对吗？我是说、我不能总是依赖你们，虽然我在你们眼中只是个新手，但我有那个能力，我可以帮忙！这也是您当初会来找我的原因……对吗？”说完，他有些不确定地追加上问句。
Tony皱了皱眉，并没有反驳Peter的言论，微微敛起嘴角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回应：“成为助力和自己一个人逞强是两回事，Peter。当你有队友的时候……”他顿了顿，扭起唇瓣勾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浅笑，紧蹙的双眉上扬了些，Peter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有些不安地抓紧了棉被：“当你有队友的时候，就去依赖他们吧，给他们信任，不然你会成为一个总是独自蛮干的混蛋的。”
“Mr. Stark……”他无法控制地哽住了，要说Tony．Stark在Peter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那绝对是自信的、耀眼的，就好像这世界的光是为他而生，光线的聚焦点就该在他身上，他可以放浪形骸可以自负，可以摆出有些欠扁的表情无声地说出“我是Tony．Stark，你能拿我怎样？”，而他从未见过他的……怎么说、软弱？不，用这种词汇去形容太过简单而独断，Peter不确定该如何描述那种神情，他像是痛苦却又在微笑，像是厌恶这一切却又义无反顾地去面对，彷佛他深刻体会了这世界最深入骨髓的痛楚又选择独自承受，脆弱却坚强──两个极端冲突的单字竟是Peter所能想到最好的形容词。
──或许他是钢铁侠，但他同时也是Tony．Stark，而Tony只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人类。
“Mr. Stark，”Peter整了整情绪，略显急促的语速并没有模糊他话中的真诚：“您知道您是个很好的队友对吧？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奇怪、毕竟上次您来找我帮忙时我本来不太愿意的，但是我必须承认那是个很酷的经验！而且我也不后悔和您一起到柏林去，我是说──有多少人有机会和一个巨人对战呢？还有抢走美国队长的盾、我还踹了他──希望他不会介意，您还送了我一套超赞的战斗服！而且、”
“孩子、孩子！冷静！”Tony伸出手试图压下Peter的亢奋：”你上次的确帮了很多忙，我也很感谢你。但那不代表──”他浅浅地叹了口气，似乎没有接受少年释出的善意，凝重与阴沉再次盘据他的眉眼：“听着，Peter，我很抱歉……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好，但那时候我不应该带你过去的，你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扯进那场战斗中。”
面对对方的歉意Peter显得有些茫然，他眨了眨清澈的眼眸，不甚理解地皱起眉：“可是您帮了我啊？虽然我觉得那有点像威胁利诱什么的……但您还是帮了我，给了我资金援助还有新设备和这个通讯器！”他猛然挥动手臂，顾不得疼痛向男人展现腕上的精密仪器，左证着自己的语句：“如果您没找我的话我就不会有这个通讯器了，没有它我根本没办法求救，刚才我一定会被干掉的，所以、嘿！我还要谢谢您救了我一命呢！”
“Peter……”
Peter截断了Tony神色严肃的话头，他不能真的从男人的表情中读清他的想法，但他没来由地觉得他必须阻止对方的响应：“您是因为我受伤了觉得抱歉吗？您应该知道那不是您的错吧？并不是您把我摔到地上的──好吧、我知道这听起来只是漂亮话……”Peter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对着Tony扬起有些苦恼的笑容，他想让他相信他的话，那么最重要的就是坦承：“我也一直觉得那是我的错，虽然每个人都跟我说那不是……您之前问我为什么要成为蜘蛛侠。”
他深吸了口气后才继续接道，要在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软弱与伤口是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刚得到力量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过用它去赚钱或是给那些霸凌我的人一点教训，我并没有想用它来帮助别人……”Peter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嘲笑着过去自己的愚蠢：“有一天，我目睹了一场抢案，我本来可以去帮忙，但我、我选择装作没看见，冷漠地走开……然后那天晚上，有人闯进了我家，我的叔叔在阻止那个人抢劫时被杀了。”Peter停顿了会，直直地望向身畔的男人，望进对方的眼眸深处，不再试图看懂他的情绪，而是将自己的悲伤与懊悔摊在他眼前，赤诚而庄重：“犯人就是那个我没去阻止的抢劫犯。”
“如果你有那个能力解决问题却不去做，当坏事发生了，它就是因为你而发生……”少年耳语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语调并不强烈，却深刻得像它已经烙印在Peter的灵魂中：“我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他，要是那天我有帮忙阻止抢案的话，他就不会死了……”
Peter收敛起眉宇间的沉痛，扭动唇瓣想让气氛轻松些，但僵硬的氛围似乎连带将他的脸部肌肉给冻结了，他只能露出一个相当尴尬的笑容，而那样的神情却让少年的语句更有温度且真切：“Mr. Stark，我想我们都很难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没办法认为那不是我们的错……”他揉揉自己的脸颊，嘴边的笑正常多了，眼眸里也再次亮起活泼的光：“但是我们总能做些事情去弥补的对吗？您救过那么多人！给了那么多学生资金援助！把核弹丢进虫洞拯救世界！而且您还救了我的性命！”
”您是英雄，Mr. Stark。”Peter压低声音，抹去笑意换上一张严肃的脸孔，宣示着自己的真诚与郑重，少年特有的活泼嗓音明媚得能点亮人心：“我很感谢您。”
病房在一瞬间陷入沉默，Peter坚定地看着对方有些闪烁的眼神，彷佛在尝试用他不带任何恶意而纯粹的视线将方才的言语传递进男人的心中。
最后，Tony垂下视线，零碎的笑声从喉间滚落，他的眉头仍是紧蹙，但已然没有方才那种非要自己一人抗下所有的悲壮，反而更像是无可奈何：“好了，睡衣宝宝，一直奉承我也没好处的。”
Peter的态度也跟着随意起来，他狡黠地眨了下眼，语气半假半真地道：“别这样Mr. Stark──至少帮我升级一下计算机？”
“……好吧，便宜你了，蜘蛛男孩。”
“天啊！谢谢您Mr. Stark！我有说过您是世界上最棒的天才吗？您是最酷最赞的、”
“Peter，安静休息，不然刚刚的约定就作废。”
褐发少年连忙在唇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笑容和窗外无云的蓝天一样耀眼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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